宋知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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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沐橙视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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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风吹雨成花，时间追不上白马。”

    南方的冬天鲜少有这么冷的天气，连天空都是苍茫一片。街边不知哪家店播放着音乐，轻浅地萦绕在路人的耳畔。苏沐橙听罢不由得停住了脚步。

是《时间煮雨》。苏沐橙记得清清楚楚，这是2013年流行的曲子。已经过去十多年了啊，时间还真是如同白驹过隙。苏沐橙想着，微微上扬的嘴角带有苦意。

她的视线越过马路，隔壁就坐落着一家电影院。

 “你年少掌心的梦话，依然紧握着吗？” 

苏沐橙的眼前突然浮现出了苏沐秋的音容笑貌，那个对她极为宠溺、热爱《荣耀》的哥哥。她还记得2015年的夏天，《小时代》出了大结局。电影院门口贴着华丽的宣传海报，引得苏沐橙驻足观看。她看着海报上衣着精致，凄美绝伦的角色形象，久久不肯离去。苏沐秋怎么不知道妹妹的心思，可他只是叹了口气，拉起她的手，柔声道：“沐橙乖，等哥哥赚够了钱，再带你来看好不好？”

    那年的苏沐橙15岁，早已过了轻柔哄两句就会乖巧听话的年龄。但她看着哥哥终究还是失落地点了点头。她知道哥哥赚钱是多么不容易，和叶修两个人。

那时的叶修和苏沐秋意气奋发，相信命运就掌握在自己手中。他们发誓要成为最优秀的职业选手，爬上荣耀的顶峰。

可时过境迁，原来这一切不过是梦话。

“云翻涌成夏，眼泪被岁月蒸发。” 

不论是苏沐橙还是叶修，在荣耀这条路上都走得十分坎坷。他们为了曾经的誓言坚持不懈地坚持了十年，哭也哭过，笑也笑过，待到荣耀启程，眼泪已经被岁月蒸发干净了。

“这条路上的你我他，有谁迷路了吗？”

 前途荆棘丛生，后路则一片狼藉。苏沐橙攀上荣耀顶峰比叶修晚，也比他更困难。她只是一个女孩子，在这男性领域里总是被嘲笑或被轻视。她也曾短暂迷茫过，可每次看到叶修坚定不移向前的身影，她就会感到什么也不怕，加快步伐追了上去。

    在这条路上叶修从来没有踌躇过；她也是。她可以骄傲地告诉哥哥，她从未迷路。

    “我们说好不分离，要一直一直在一起。就算与时间为敌，就算与全世界背离。”

    从那天叶修和他们一起居住后，他们就再也没有分开过。他们三个会共同做事，分享自己的全部。苏沐橙原以为日子会一直这么过下去，永远不分离。叶修和苏沐秋也一样，固执地认为他们三个会是一辈子的朋友。

    可是他们都忘了，他们就算可以与全世界背离，也敌不过时间。

    “天真岁月不忍欺，青春荒唐我不负你。”

    苏沐橙觉得，她的青春真的可以用兵荒马乱来形容。她早早就离开了课堂，整日整日地打游戏。为了能与哥哥和叶修并肩作战，她要比常人不知努力多少倍，无时无刻不在琢磨着打法。这段岁月极其荒唐，却也天真单纯。苏沐橙一度天真地认为，只要她努力了，什么事都能实现。 她没有辜负自己的青春，可她再怎么努力，她最爱的人都要再也不会出现了。

    “大雪求你别抹去，我们在一起的痕迹。” 

天空中突然簌簌地落起了雪，孩子们不住高兴地欢呼。苏沐橙怔愣在原地，恍然想起那年的圣诞节。苏沐秋不知从哪儿弄来一棵圣诞树苗，他们三个费劲地把它栽在了屋子前，有说有笑地谈论着未来。可不知是树苗太孱弱还是雪落得太大，第三天树就被压倒了。

    那棵树是他们在一起互帮互助、嬉戏玩闹的一个痕迹。可那又怎么样，就算不下雪，它也会在记忆中被淹没，被抹得干干净净。

    “大雪也无法抹去，我们给彼此的印记。” 

苏沐橙和着音乐哼唱出下一句，清软的语气中带有哭腔。后来她一个人一口气把《小时代》的四部电影都补看完。可最后的最后，竟是九死一生，只剩林萧。

    而她的哥哥，也在那年盛夏，抵达灵魂尽头。

    手机铃声毫无征兆地响起。苏沐橙接起电话，是叶修：“我已经到了，你在哪？” 

“我在路上了。”苏沐橙答道，擦了擦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，挂了电话，拦下一辆计程车：“去南山公墓。”她怅然地坐在车子的最后一排，而身后，清凉的女声仍在吟唱。

“今夕何夕，青草离离。明月夜送君千里，等来年秋风起。”